中国共产党已经走过百年多的光辉岁月，历经千锤百炼而风华正茂，以其卓越领导力创造了世界瞩目的人间奇迹，被公认为“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创业团队”。那么百年大党卓越领导力的政治密码是什么？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上指出的：我们党历史这么长、规模这么大、执政这么久，如何跳出治乱兴衰的历史周期率？毛泽东同志在延安的窑洞里给出了第一个答案，这就是“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经过百年奋斗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新的实践，我们党又给出了第二个答案，这就是自我革命。[1] 这一重大论断是对“建设什么样的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重大问题的规律性思考和总结，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两个答案”有机结合、珠联璧合，书写了党百年奋斗的精彩华章。作为担负千秋伟业的百年大党，惟有始终答好这“两个答案”，才能永葆生机和活力，才能始终以卓越领导力挺立于世界政党之林。

　　中国封建社会的历史是一部治乱循环的历史。据历史学家统计，中国从公元前221年秦朝建立到清朝结束，两千多年间中国大地上一共存在过60多个正式王朝，各个王朝的存在时间长短不一，其中最长的清朝为296 年，最短的秦朝为15年。每个王朝后期大多以战争的形式实现王朝“兴替”而惨淡收场。这个人亡政息的现象就是民主人士黄炎培在著名的“窑洞对”中提到的“历史周期率”。

　　封建专制统治为何总跳不出“历史周期率”？一方面，封建专制统治无法解决权力的监督问题。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专制之下毫无民主可言，监督非常有限，最终都因腐败导致民心尽失；另一方面无法解决权力的更替问题。权力更替是国家政治中不可回避的问题。但专制统治者无不视权力如生命，幻想江山永固，为巩固权力无所不用其极，结果却陷入以暴易暴、成王败寇的恶性循环。可以说，这是中国近代以来无数仁人志士苦苦思索的大难题，也是中国共产党开天辟地要解决的大问题。

　　1944年6月，毛泽东在延安向中外记者坦陈：“中国是有缺点的，而且是很大的缺点，这种缺点，一言以蔽之，就是缺乏民主。”“我们所希望于国民政府、国民党及一切党派的，就是从各方面实行民主。”[2] 1945年7月，毛泽东在“窑洞对”中胸有成竹地回答：“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3] 这一答案是毛泽东对中国两千多年封建专制统治、国民党腐败统治深刻反思的崭新答案。得到这样的答案，黄炎培频频点头：“用民主来打破这周期率，怕是有效的。”

　　黄炎培一行为什么要访问延安？为什么会有“窑洞对”？当时国民党是中国的执政党，蒋介石鼓吹“军政”和“训政”，搞法西斯军事独裁统治，在全国建立庞大的特务系统，制定各式各样的反动法令，国民党党内贪墨横行，老百姓根本没有自由和民主的权利，就连外国记者想去延安采访都很难成行。对国民党的反动行径，人民很失望，也很困惑。带着历史和现实的种种反思和疑惑，黄炎培等民主人士冲破重重阻力，得以造访延安、访问毛泽东，亲眼见证延安的政治清明与当时国民党的腐败无能，可谓“带着疑惑来、带着答案走”！

　　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人民群众是创造历史的真正英雄，人民群众是政权的所有者，政权存在的目的是服务人民群众，民主是跳出“历史周期率”的必由之路。新中国成立后，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确立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等基本政治制度，开创了中国民主政治建设的先河。以邓小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定不移走民主制度化、法律化道路，强调“为了保障人民民主，必须加强法制。必须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这种制度和法律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因领导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4]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中国“民主新路”日臻完善。特别是进入新时代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党的全面领导，高度重视民主政治建设，不断完善民主监督的组织领导、权益保障、知情反馈、沟通协调机制，已经发展为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全过程民主，称得上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社会主义民主。由此，中国“民主新路”越走越宽阔、越走越顺畅，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力愈益卓越。

　　清代思想家魏源在《古微堂·治篇》中写道：“履不必同，期于适足；治不必同，期于利民。”与“西式民主”相比，中国“民主新路”不仅有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有完整的参与实践。这种“民主新路”提倡热烈但不对立的讨论、真诚但不敷衍的对话、尖锐但不极端的批评，不搞三权分立、两党制、多党制，不搞恶意的攻击和拆台，不搞你输我赢的添乱和对立，是一种充分彰显党的领导力的科学民主制度，有利于人民群众在党的领导下更好地参与决策、更好地监督权力的运行、更好地当家作主。

　　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世界上其他政党的独特优势，是永葆马克思主义政党先进本色的必然选择，也是百年大党永葆卓越领导力的不二法门。

　　从理论逻辑看，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永葆卓越领导力的本质要求。中国共产党是以马克思主义为理论指南、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根本宗旨的马克思主义政党。马克思主义政党没有自己任何的特殊利益，这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直面问题、勇于自我革命的最大底气。马克思主义政党区别于其他一切政党的重要标志，就是能够始终站在时代前列，始终代表社会发展的要求，始终以自我革命引领和推动社会变革。因为马克思主义本质上是一种“批判的”“革命的”理论，马克思主义政党应该具有自我批判、自我否定、自我超越的优秀品质。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历程也证明了这一点。先进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不是天生的，更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在不断自我革命中淬炼而成的。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成为时代先锋、民族脊梁、领导核心、人民公仆，根本在于党始终以“我将无我”的自我革命精神，为人民的利益坚持好的，为人民的利益改正错的，切除一切影响党的肌体健康的毒瘤和病灶，使党历经百年沧桑而永葆青春活力。

　　从文化逻辑看，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蓄积卓越领导力的文化基因。中华文明是世界公认的唯一没有中断的文明，主要在于中华民族有绵延不绝的精神脉络、精神特质和精神追求。其中包含“革新”“求变”的优良传统。《礼记·大学》记载：“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周易·系辞下》有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中国共产党是在有着五千多年文明的中华大地上成长和发展起来的，始终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继承者和弘扬者。建党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坚持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我党勇于自我革命不可或缺的重要精神根脉与动力源泉，彰显了强烈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

　　从历史逻辑看，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锻造卓越领导力的重要途径。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致力于“建设一个全国范围的、广大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布尔什维克化的中国共产党”，与党内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进行了坚决斗争。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党始终牢记“两个务必”，以彻底自我革命精神，清除党内骄傲自满、官僚主义、脱离群众等不正之风，根除各种影响党执政的错误倾向。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党颁布实施《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等党内法规，开展一系列党内集中教育活动，不断提高党的领导能力和执政水平，确保党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始终保持先进本色。进入新时代，党坚持全面从严治党，以自我革命革除自身毒瘤、提升整体形象、培育创造活力、增强担当本领，不断锻造卓越领导力，始终以伟大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开创了自我革命新境界。

　　从现实逻辑看，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保持卓越领导力的政治保障。世界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不稳定不确定因素明显增多，严重威胁全球发展与稳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处于关键阶段，充满着风险挑战和艰辛曲折；党经受了革命性锻造，但影响党的先进性、弱化党的纯洁性的各种因素依然存在，形势依然严峻。“两个大局”越是错综复杂，“四个危险”和“四大考验”越是步步紧逼，越不能丧失自我革命精神。面对各种风浪考验和风险挑战，党只有继续发扬勇于自我革命的精神，不断把全面从严治党推向深入，才能始终保持卓越领导力，更好地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世界谋大同。

　　事物的发展都是由内因外因共同作用形成的，内因是根本，外因是条件。中国共产党的成长和成功得益于 “两个答案”，自我革命是内因，“民主新路”是外因，共同组成党卓越领导力的政治密码。只有双管齐下，常抓不懈，才能确保党始终具有卓越领导力，带领人民继续走好新时代的长征路。

　　牢记“两个答案”这一黄金搭档。“民主新路”和自我革命，不是替代或矛盾的关系，而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统一体，两者缺一不可，都是在党的领导下持续发展完善的。一方面，中国共产党是从群众中走出来、在群众中发展壮大、一刻也不能离开群众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党的生命力取决于党对群众的凝聚力。同时只有通过党的自我革命，不断提高党的领导力，始终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才能更好推进人民民主、人民监督不断健全完善。另一方面，物必先自腐而后虫生。中国共产党一刻也不能僵化保守、不思进取，一刻也不能画地为牢、以权谋私，必须始终刀刃向内，毫不客气地自我革命，始终保持党的先进性、纯洁性。再者，如果仅仅依靠外部发展人民民主、接受人民监督而缺乏党内部的自省自觉，也必然降低人民监督的实际效果。只有通过自我革命，才能不断体现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政治品格和政治优势，从而确保党主动接受人民监督，不断提升人民监督的效能。自我革命引领“民主新路”，“民主新路”促进自我革命。正如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演说时指出的：“我们要加强党内教育来清除这些毛病，我们还要经过和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来清除这些毛病。这样的内外夹攻，才能把我们的毛病治好，才能把国事真正办好起来。”[5] 

　　用好“两个答案”这一强党良方。建党以来，我们党从50多人的小党发展为9800多万党员的世界上最大的执政党，离不开自我革命和“民主新路”。事实表明，这是一个内外兼修的强党良方。中国共产党除了国家、民族、人民的利益，没有任何自己的特殊利益，具有革命性、人民性和先进性的鲜明特征。一百多年来，党依靠人民群众，针对思想不纯、主观主义、宗派主义、贪污腐败、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奢靡之风等党内不正之风，不断推进自我革命，着力纠正党内出现的不良倾向，重点解决党内存在的突出问题，实现了党从弱小走向强大、从挫折走向胜利的凤凰涅槃。要建设世界上最强大政党，必须持之以恒地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历史已证明了这一点。新时代走好“民主新路”关键在于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切实健全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充分保证人民的民主权利和民主权益，从而最大限度激发人民群众的发展潜力和创造潜能。同时，只有勇于自我革命，始终坚持真理、修正错误，坚持刀刃向内、无私无畏，坚持革故鼎新、守正出新，不断清除一切侵蚀党健康肌体的病毒，不断清除一切损害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因素，才能确保党不变质、不变色、不变味，确保党始终具有卓越领导力。

　　恪守“两个答案”这一成事之道。毛泽东同志曾把人民比作“上帝”。因为感动了“上帝”，党的事业就兴旺发达。中国共产党开创“民主新路”，感动了“上帝”，党坚持自我革命，也感动了“上帝”。无论是取得的伟大成就，还是创造的人间奇迹，都离不开人民这个“上帝”。所以说，“两个答案”是我们党的成事之道。“时代是出卷人，我们是答卷人，人民是阅卷人。”要走好新时代的长征路，既要进一步建设社会主义民主，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以人民民主凝心聚力，开新局于伟大的社会革命；又要坚持打铁必须自身硬，不断完善党的领导，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强体魄于伟大的自我革命；更要发挥“两个答案”的叠加效应，更好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显著优势，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厚植党长期执政、国家长治久安的社会基础和物质基础，不断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作者：刘德华，湖南省郴州市第三人民医院党委书记、高级政工师）

　　来源：《中国领导科学》2023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