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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郁廷、肖天乐:算法推荐视域下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创新

发布时间:2023-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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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近平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指出:“要运用新媒体新技术使工作活起来,推动思想政治工作传统优势同信息技术高度融合,增强时代感和吸引力。”[1]这一重要论述深刻揭示了新技术在加强和改进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的重要作用。当前,作为人工智能技术的重要形态,算法推荐被广泛应用于众多网络平台,已然成为网络信息分发的主要方式。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要善于运用算法推荐这一新技术,进一步增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时代感和精准性,提高吸引力和引导力。
一、算法推荐:基于大数据技术的一种话语权力
  算法推荐是一种基于大数据技术而衍生的话语权力。算法推荐既能精准识别人们的需要,又能精准满足人们的需要,并在精准识别与推送的过程中不断提升话语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谁拥有了算法技术,谁就拥有了算法时代的话语权。
  1. 算法推荐是一种技术:读心之术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人类已经进入了信息爆炸的时代。面对网络信息的海洋,快速查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成为网络用户的核心需求之一。于是,以精准推送和有效供给为特征的算法推荐技术应运而生。算法推荐借助大数据技术来追踪用户的网络行为,进而推算出用户的兴趣偏好,在“懂你”的基础上,以“一对一”的方式精准推送用户感兴趣的信息。算法推荐在一定程度上破解了“海量信息与个性需求相匹配”这一难题,能够精准地把握和满足个体心理需求,因此被一些人形象地称为“读心之术”,并迅速发展成为当前网络信息分发的主要方式。算法推荐的技术机理主要包括如下三个步骤:
  首先,进行“信息识别”,即对网络信息进行标签化处理。智能算法对海量信息进行标准化、数据化的处理,通过加注标签、分类标记的方式,以便实现网络信息的高效筛选和精准识别。在处理过程中,算法会根据文字、图像、视频等不同的信息类型,将原始信息分解为机器可以识别以及计算异同性的字符串和字符节,也就是将机器无法识别的原始信息内容转换为可以识别的数据特征,并对这些数据特征分类加注相应的标签。标签是信息最重要的元数据,它描述了数据的属性特征,揭示了数据与数据之间的关系。通过信息标签,可以有效地进行数据管理,方便在海量数据中迅速识别和查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其次,进行“用户画像”,即对算法用户进行模型化处理。一般来讲,用户的兴趣偏好会在一段时间内保持相对稳定,因此可以在广泛收集用户信息的基础上,建立用户兴趣偏好模型并加以分析,从而对用户未来的行为进行预测。“用户画像”是将用户的行为及兴趣偏好以数据的方式呈现,把用户信息转化为数据,并在此基础上开展模型分析。“用户画像”的精准度取决于用户信息是否全面,因此必须广泛采集用户信息。用户信息主要包括:个人属性信息(性别、年龄、地域、民族、学历、职业等)、历史行为信息(浏览痕迹、浏览时长、浏览频次等)、行为场景信息(访问时间、访问地点等)。算法会在综合这些信息数据的基础上,对用户进行多维画像。需要说明的是,“用户画像”并不是固定不变的,算法会根据用户的反馈而不断更新模型,通过动态调整来提升推送信息的准确性。
  再次,进行“精准推送”,即对算法用户进行适配性处理。根据信息标签和用户画像的匹配程度,对信息和用户之间进行算法适配,形成推荐信息列表并加以排序,进而精准推送信息。在“精准推送”环节,标签化处理仍然是关键因素。简单来说,标签代表了用户的兴趣偏好类型,而标签的使用次数则能够反映用户对某类信息的偏好程度。算法会在获取标签类型、标签使用频次等信息的基础上,结合用户的使用反馈信息、具体使用场景等,综合运用不同的算法模型策略,形成最终量身定制的信息内容,精准推送给特定的用户。
  2. 算法推荐是一种权力:话语权力
  “权力意味着在一种社会关系里哪怕是遇到反对也能贯彻自己意志的任何机会,不管这种机会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2](P81)据此,我们可以把权力理解为权力主体因具备特定的优势地位,从而对权力客体所施加的一种支配与制约关系。技术作为一种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力量,本身没有价值负载,并不具有权力的维度和意义。[3]但是,如果技术突破了人对物的支配这一界限,关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进而对人的现实利益产生了影响,技术便具有了权力属性。
  算法推荐通过信息过滤、议题设置、话语沟通等手段,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人们的思想,甚至驱使人们的行动。因此,算法推荐属于一种隐性的话语权力。首先,算法借助信息过滤,通过主导价值的传播与获取来塑造人们的思想。算法本身虽然对信息内容没有偏见,但算法设计者却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实现对信息内容和数量的调控,从而掌握了过滤和选择信息的权力。算法设计者在按照自己的目的和意图设计算法模型的过程中,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最终会给使用者推荐和呈现哪些信息,算法设计者的价值偏好决定了使用者能够获取的价值信息的内容和数量。其次,算法借助议题设置与话语沟通,通过控制舆论导向的方式来影响人们的思想。网络空间是一个“众声喧哗”的空间,个人议题所产生的影响力是极为有限的,但是当众多网民同时聚焦一个话题时,这种影响力是非常惊人的。算法推荐可以通过“带节奏”的方式,在短时间内密集推送同类型的话语信息,以不断强化特定群体的价值认同和传播,从而将微小个人议题迅速转变为热点公共议题,将小圈层的话语沟通变为大范围的话语传播,达到影响舆论导向的目的。
  总之,算法推荐绝非价值中立的技术,而是在价值观和使用者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梁,成为价值传播的载体。“每一种技术架构、每一行代码、每一个界面,都代表着选择,都意味着判断,都承载着价值”,[4]使用者借助算法推荐获取信息的过程,同时也是算法设计者对使用者技术占领、价值输出的一个过程,设计者的选择和判断会在潜移默化中提升自身价值的话语权,改造和重塑算法使用者的价值观。
二、双刃之剑:算法推荐对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影响
  对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而言,算法技术具有双重影响,既提供了难得的发展机遇,也带来了严峻挑战。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需要抓住机遇,应对挑战,准确识变、科学应变、主动求变,推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深入发展。
  1. 算法推荐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带来的机遇
  算法推荐能够在精准把握网络用户思想动态的基础上,实现海量网络信息的精准匹配、精准推送,从而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开展提供新的发展机遇。
  第一,精准推送个性信息,使人的主体性更加凸显。算法推荐以用户需求为导向,实现了对不同用户的个性化信息推送,有效激发了用户兴奋点,更加凸显了人的主体性存在,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深入开展创造了条件。首先,算法为开展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吸引”这一根本前提。吸引是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首要因素,没有吸引,就没有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客体,也谈不上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更谈不上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主客体互动关系的形成和互动活动的展开。[5]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网民拥有较强的独立性和较大的自主权,如果对教育内容缺乏兴趣,随时可以选择“下线”来结束教育活动。而算法能够充分反映网民的兴趣偏好,有效吸引网民的注意力,使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得以顺利开展。其次,算法为实现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客体主体化”提供了技术支持。依托算法推荐开展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能够精准把握和对接客体的内生需要,充分调动客体参与的主动性,彰显客体的主体性,实现客体主体化,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性也正是在这种“反客为主”的过程中得以实现。最后,算法有助于提升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主体性。算法推荐能够帮助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主体从一些重复性、程式化、基础性的事务中解放出来,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完善提高自己,为实现自身的自由全面发展创造了条件。在此基础上,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主体能够以更好的精神面貌、更强的工作本领,去完成算法所不能承担的那些更富挑战性和创造性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更好地承担起思想政治引导和价值引领任务。
  第二,精准匹配信息与人,使信息的获取更加便捷。算法推荐使得用户能够迅速获取自己所需要的网络信息,为开展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一方面,算法推荐能够帮助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主体更好地实现“视野要广”。做好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需要具备多学科的专业知识。算法推荐使得教育主体能够迅速查找到开展思想政治教育所需要的各种知识资源,在广泛占有知识资源的基础上进行反思和内化,有助于教育主体不断提高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引导能力,从而对理论问题和现实问题做出合乎逻辑和有说服力的解释。另一方面,算法推荐能够帮助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客体更好地实现“价值养成”。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不是空洞的价值说教,任何价值观念的生成都需要建立在一定的知识储备基础上。算法推荐以用户为中心进行信息推送,能够充分激发教育客体获取信息、学习理论、启迪思想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和把握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和方法论。有了科学理论来支撑和涵养,教育客体的价值判断才会更加准确、更加全面、更加科学,价值引领工作也会更加稳固、更加恒久。
  第三,精准把握思想动态,使工作的推进更富实效。算法推荐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把人的思想以数据的方式进行呈现,为精准分析和把握人的思想动态提供了可能。当今时代,人们思想活动的独立性、多变性和差异性日趋凸显,个性突出、价值多元、追求多样等现实特征更加明显,把握人们思想动态的难度也越来越大。而思想政治教育要想取得真正的实效,必须遵循“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的原则,在精准把握教育客体个性特点、思想规律和问题症结的基础上,有针对性地给予引导和帮助。借助算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可以较为全面地掌握网民在网络上留下的浏览、点赞、评论等行为数据,并加以分析,进而一定程度上了解网民的思想动态,把握网民的思想特点和规律,有针对性地制定个性化的工作方案,从而使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更富实效。
  2. 算法推荐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带来的挑战
  算法推荐技术在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提供新的发展契机的同时,也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带来诸多问题和挑战,需要深入思考、科学应对。
  第一,“技术驱动”造成教育主体式微。算法推荐借助大数据技术,深度参与人类改造世界的活动中,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类与工具的关系。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中,算法能够“自动”给受教育者推送信息,代替教育者从事一部分思想政治教育活动。那么这是否意味着算法已经获得了和人一样的主体地位,人机二元并存成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新样态呢?对于这个问题,一方面我们要看到,算法尚不具有完全的自我意识,其最终执行的仍然是人的指令,体现的是作为设计者——人的意图,算法在本质上是人作为主体的对象化结果。因此,算法并不是独立的思想政治教育主体,而只是人本质力量的具体体现。另一方面我们也要看到,与完全遵从人的意志和指令的传统技术工具相比,算法具有较强的创造性和相对的独立性。算法能够在体现设计者初始意图的基础上,不断进行更新,分析和把握人的个性需求,进而自主选择所要推送的信息内容。如果仍然固执地把算法视为一种传统工具性的“物”,对于实践中出现的许多新问题是难以做出合理解释的。比如随着仿生技术的快速发展,人类可能会对某些基于算法的人工智能产品(如人形智能机器人)产生特殊的感情,如果把这些产品简单地划归为工具性的“物”,无疑会受到较大的质疑。因此,可以考虑赋予算法工具某种“智能主体”的资格,使算法获得介于人类和工具之间的地位。
  算法介入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后,深刻改变了思想政治教育的交互方式,使思想政治教育关系的结构由传统的“教育主体——教育客体”模式转化为“教育主体——算法——教育客体”模式。教育主体不再直接面对教育客体,而是借助算法这一中介,以极其隐蔽的方式间接地作用和影响教育客体。在贯彻教育主体意图的框架下,算法作为一种“智能主体”,会在具体的信息推送过程中发挥教育辅助作用,教育客体难以透过算法直接感知教育主体的存在,教育主体虚拟在场的形态被进一步强化,影响教育主体应有作用的发挥,进而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带来一些新的问题和挑战。比如,虚拟在场性使得教育主体更多地只能在源头进行把控,而对过程和结果则难以进行有效的管理。教育主体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图来设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算法模型,但由于算法技术的不可控性等原因,有可能最终推荐的信息内容并不是主体的原本期望。虚拟在场性还使得教育主体有可能因为网络匿名化的环境,降低对自身教育主体责任的要求。
  第二,“去中心化”加剧意识形态风险。在互联网时代,网络的技术赋权使得信息传播结构日益扁平化,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网络信息的发布者,改变了传统信息中心化生产和定向传输的模式,信息的生产和发布日益呈现“去中心化”的趋势,对主流意识形态传播带来诸多风险。首先,主流媒体面临被边缘化的风险。算法推荐凭借其在信息发布上高效、个性、精准的优势,能够吸引更多网民的注意力,引发了信息传播格局的深刻变革。受此影响,主流媒体的生存和发展空间受到了严重挤压,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力和影响力受到了严峻的挑战,权威性和控制力有所衰减。其次,价值观的粗俗化问题。受商业利益驱动,算法平台更多地以流量增长为中心来设计内容的投放和推送,只考虑“准不准”,而不管“对不对”。平台理应承担的社会责任被漠视,推送的信息没有与主流价值同频共振、同向而行,反而是一些庸俗、低俗、媚俗的信息充斥网络空间,严重侵蚀了人们的精神世界,价值观呈现出趣味下沉和格调走低现象。再次,国内外敌对势力以技术方式干涉他国政治问题。借助算法,国外势力可以通过极其隐蔽的技术方式,设置议题、引导舆论,进而解构社会认同、煽动社会矛盾、干扰社会稳定,以至于当某个社会事件发生时,我们甚至难以确定这究竟是民意表达的自发行为,还是外部势力煽动操纵的复杂结果,应对解决的难度也随之加大。目前国内许多算法平台已经积聚了庞大的用户群体,倘若受到国内外敌对势力的控制和干涉,其产生的社会危害是难以想象的。
  第三,“信息茧房”引发社会圈层极化。为增加用户粘度,算法会按照用户兴趣推送信息。但对受众来说,过分局限于个人兴趣领域,只接收与自己持有相同兴趣或倾向的内容,会造成圈层的固化,视野的窄化,意见的极化,引发“信息茧房”效应。正如美国学者桑斯坦在《信息乌托邦》一书中指出的,公众的信息需求,并非全方位的,往往是跟着兴趣走,“我们只听我们选择的东西和愉悦我们的东西的通讯领域”,[6](P8)算法推荐单一化、同质化的信息推送模式,阻碍了异质化信息的摄入,久而久之,会将用户自身桎梏于像蚕茧一般的“茧房”之中。长期接受同质化的信息,意见的过分趋同,在不断构建和加固“信息茧房”的同时,也使得网络群体呈现出圈层分化的现象。在圈层化的空间中,圈层内的成员之间针对特定类型和内容的信息进行交互作用,而与外部多元世界的交流则大幅减少,日益呈现出圈层内同质、圈层间异质的特征。长期接受同质化的信息,使得网络用户容易形成“自我确认性偏见”心理,错误地将自己所持有的偏见认为就是真理,尤其是自己的观点获得了圈层内“同盟”的认同后,会进一步确证和强化这种群体意识和认知偏差,进一步拒绝和排斥其他多元信息、合理的观点,使得对特定议题和整个社会的判断趋于非理性状态,为极端思想的产生提供了土壤。
  第四,“信息碎片”影响教育整体构建。为适应现代社会快节奏的生活方式,算法所推荐的信息会随用户的兴趣爱好、心境情绪变化而变化,用户只需要随意滑动屏幕即可实现信息的快速切换,导致算法所推送的信息之间缺乏必要的连贯性和关联性,碎片化特征日益明显。全面、系统、完整地观察、分析、认识、把握问题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要求,但信息碎片化的泛滥容易导致人们失去这种整体性的视野。列宁曾把马克思主义比作“由一整块钢铸成的”有机的系统,“决不可去掉任何一个基本前提、任何一个重要部分,不然就会离开客观真理,就会落入资产阶级反动谬论的怀抱”。[7](P221-222)失去了整体性的视野,就无法从整体上把握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实质和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要求,在实际生活中就会习惯于用孤立、分散、片面的观点去看待问题,从而发生“局部性信息越来越多,整体性真理越来越远”的问题。算法推荐使我们置身于一个用户主导的新媒体时代,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会比以往获得更多信息,同时也更容易困惑;我们会更容易看见真相,同时真相也更难获得”。[8](P214)信息碎片化的泛滥,使得人们往往对事件缺乏辩证的分析和全面的认知,更多地去关注一些细枝末节,进而产生以点盖面、以偏概全的偏执认知,消解思想政治教育的整体性和实效性。
三、创新之道:算法推荐赋能主流价值引导力
  习近平在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明确要求:“探索将人工智能运用在新闻采集、生产、分发、接受、反馈中,用主流价值导向驾驭‘算法’,全面提高舆论引导能力。”[9]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应当以算法的视角重新检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因事而化、因时而进、因势而新,通过加强制度创新、技术创新、引导创新,做到指导算法、用好算法、提升算法,推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在算法推荐时代背景下获得新发展。
  1. 加强制度创新,指导算法
  要坚持“技术赋权”与“技术赋责”相统一的原则,使算法平台在获得技术赋权的同时,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一是构建网络平台的协调指导机制。通过定期召开网络平台负责人的协同协调会议,构建长效工作机制,加强对网络平台智能算法信息识别、信息推荐的宏观调控和指导,加大主流权威信息和主导价值信息的推送传播力度,主导网络信息传播的方向,优化网络信息传播的格局,营造网络信息传播风清气正的良好氛围。二是要加强政府外部监管,通过明确的制度规定,为算法推荐划出清晰的行为红线。要用制度的刚性约束,促使算法平台树立强烈的责任意识,必须遵守法律法规,尊重社会公德,切实履行起信息“把关人”的责任,承担应有的社会责任。为此,国家先后制定出台了《关于加强互联网信息服务算法综合治理的指导意见》《互联网信息服务算法推荐管理规定》等政策文件,为规范算法推荐提供了明确的制度保障,也为算法推荐时代开展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提供了重要的制度遵循。要引导网络平台严格贯彻这些重要制度,规范网络算法推荐行为。三是要加强网络平台自身建设,严格履行信息审核把关职责。为了更加精准地做好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可以进一步建立完善算法用户实名认证制度,通过补充用户年龄、性别等数据的缺失,实现对不同群体的精准识别,使算法在推荐信息时更具针对性。考虑广大青少年是互联网的主力军,容易受到不良信息的侵蚀和影响,可以建立信息内容审核和分级机制,对于未成年用户可能会接触到的一些不良信息进行严格过滤,为他们的健康成长提供一个好的网络环境。为此,应加强对网络平台管理者和员工的宣传教育培训力度,促使网络平台积极建立和完善内部控制制度,强化平台自律,加强风险管理,切实承担起应有的社会责任。
  2. 加强技术创新,用好算法
  要坚持“技术理性”与“价值引领”相统一的原则,以主流价值传播为基本逻辑,革新算法推荐技术机制。思想政治工作是算法技术高质量发展的生命线,算法技术要更多地考虑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需要,摆脱“流量至上”的利益误区,以“价值优先”的逻辑来重新定义、建构算法模型,通过技术手段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贯穿算法推荐的逻辑,让算法“大流量”释放价值“正能量”。一是要在尊重用户个性化需求的基础上,有意识地推荐一些外部异质化信息的网络链接,使算法能够覆盖多元观点,传播多方声音,帮助用户摆脱“信息茧房”的束缚,引导受教育者拓宽更为广阔的视野,培育更为理性平和的心态,从而破解圈层分化和群体极化问题。二是要善于在信息碎片化的环境下维护思想政治教育的整体观。一方面,要坚持用唯物辩证法联系的、发展的观点看问题,学会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分析处理方式,加强碎片化信息的分析整理,善于找出网络平台信息推送流动的内在本质、相互联系和未来走向,不断提高自身的系统分析能力。另一方面,要善于把握网络平台信息传播的规律,通过算法来整合数据资源、打破信息壁垒,构建点面结合的立体化信息传播方式,使思想政治教育能够在“碎片化”的信息中阐释“整体性”的意义。三是要实现信息传播的“再中心化”。主流官方媒体要积极“拥抱”算法技术,善于借力发力、借船出海,在坚持正确政治方向的基础上,围绕党和政府中心工作、重大实践问题和重要时间节点开展策划,牢牢掌握舆论话语的主导权,采用用户喜闻乐见的宣传方式,主动设置议题,积极引导舆论,巩固发挥并壮大主流媒体的主导作用,让正能量、主旋律、好声音充盈网络空间。
  3. 加强引导创新,提升算法
  要在指导算法、用好算法的基础上,更好优化提升算法,加强算法视域下教育引导的创新,不断提高网络话语权和价值引导力。一是要推进算法推送的观念创新。算法用户应该转变观念,真正学会依靠算法但不依赖算法。算法用户在享受算法所带来的巨大便利的同时,要清醒地看到,“以用户为中心”的算法推荐距离满足“用户真正的需求”仍然有较大的差距,也正是这种“以用户为中心”和“以用户真正的需求为中心”之间的落差,使得算法有可能从原本服从、服务于人类的积极方面,最终走向自身的反面,成为物化、奴化人类的一种异己力量。而沉溺于算法推荐所带来舒适便捷的人们,往往对这种危害却浑然不知或欲罢不能。对此,算法用户要更新观念,辩证把握算法技术现实性与超越性的双重维度,在利用算法大量占有信息的基础上,更多地进行自主思考、深度思考,主动探索自己真正需要的信息、知识和观点,并通过“深度学习”方式进行持久、深入的学习和反思,增强算法应用的主体性,实现被动向主动的跨越,促进自身素质的全面提升,向着“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一核心目标不断迈进。二是要推进算法推送的辨识创新。算法用户要全面辩证地辨识算法技术。算法所推送的多是一些浅层化、碎片化、利益化的信息,带给人们更多的只是“即时的满足”,在获取这种“片刻的欢愉”之后,人们的内心往往会被更大的空虚感和挫败感所占据。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要注重提升用户的算法素养,真正做到善于辨识算法。这里所说的辨识算法,并不是要求每一名算法用户都能够像专家一样全面掌握算法技术的逻辑和参数,而是要着力提升用户的辩证思维能力,使其能够较为熟练地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来全面认识、辩证看待算法带来的积极影响和消极影响,既能够看到算法技术赋能所带来的发展机遇,又能够对算法所可能引发的异化问题保持足够的警觉,并自觉加以克服。三是要推进算法推送的话语创新。算法技术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深度融合,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带来了新的发展契机,同时也倒逼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发生相应的变化。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要着力推进话语内容创新。要善于利用算法技术,推进主流价值的网络化话语表达,把严肃的主流话语转化为鲜活的网络话语,从而拓展丰富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的有效供给,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建设提供源源不断的源头活水。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还要着力推进话语方式创新。要借助算法所带来的技术优势,以生活化、大众化、通俗化的话语风格,以图像化、可视化、交互化的呈现形式,来有效提升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亲和力,在寓教于乐的过程中不断扩大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受众群体。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更要着力推进话语传播能力创新。要善于通过算法技术来分析、预测、把握网民的行为偏好,实现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的个性化研发以及定向化推送,从而有效提升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精准传播的能力,更好满足网民的精神需要和发展需要。
  (作者简介:骆郁廷,武汉大学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院院长,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肖天乐,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
  网络编辑:同心
  来源:《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23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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