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学术界对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大致有两种认识角度,一种将马克思恩格斯在《莱茵报》至《德法年鉴》时期的宗教观,或者说是将马、恩早期宗教观中的部分理论,理解为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另一种认识较为笼统,未明确限定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概念内涵,只是将诸如“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理论”等概念视为“马克思恩格斯宗教理论”的别称。一定程度而言,目前学术界大部分学者对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仅有狭义的理解,即第一种认识,而对广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即第二种理解尚未形成全面的认识。厘清狭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有利于从历时性的角度更好的把握马恩早期宗教观;而从广义的角度把握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则有助于理解马克思恩格斯的批判理论本身。因此,有必要对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是否存在广义的认识做出判定,并在此基础上把握狭义、广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背后的概念、理论以及意义。
一、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之分
(一)狭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
狭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即将某一时间段的马恩宗教观或是其宗教观中的部分理论,理解为宗教批判。这种理解方式的理论来源是《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提到的:“就德国来说,对宗教的批判基本上已经结束;而对宗教的批判是其他一切批判的前提。”部分学者以《导言》的这句话为依据,从内涵上将宗教批判理解为揭示宗教的虚伪性,从时间上将马克思恩格斯在《莱茵报》至《德法年鉴》时期的宗教观,大致定义为宗教批判阶段的宗教观。如赵敦华先生在《宗教批判也是马克思批判思想的前提吗?——兼论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的特点》一文中,先是将青年黑格尔派批判宗教虚伪性的宗教理论定义为宗教批判,随后将马克思的宗教批判理解为是对青年黑格尔派宗教批判的扬弃。赵敦华先生认为马克思的宗教批判从定义上来说,不是对黑格尔派宗教批判的单纯的延续,而是在概括鲍威尔、斯特劳斯宗教批判的基础上,扬弃二者的宗教批判理论。赵敦华先生在梳理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概念的同时,澄清了马克思宗教批判与青年黑格尔派宗教批判本质相同的这一误解。从赵敦华先生对马克思宗教批判的理解来看,他认为,从时间上来说,1843年之前的马克思宗教理论,大体可以视为马克思宗教批判。唐晓燕女生在《马克思宗教批判思想的历史脉络与双重维度》中提出:“马克思的宗教批判思想涉及从其博士论文到《资本论》的诸多重要文本,按照逻辑基点的不同,可以区分为自我意识批判、人本主义批判、社会存在批判三个阶段。”总结起来,此篇论文的观点大致为二:其一,马克思宗教批判按照逻辑基点的不同,可以区分为不同阶段;其二,马克思宗教批判从时间维度来说,从马克思的博士论文时期到《资本论》第一卷完成的这一时间内的马克思的宗教理论,属于马克思宗教批判。对比赵敦华先生将1843年之前的马克思宗教理论定义为马克思宗教批判,唐晓燕女士是将1867年之前的马克思宗教理论视为马克思宗教批判。唐晓燕女士对马克思宗教批判这一概念所划定的时间跨度更广,但她仍是将马恩宗教观的部分理论划定为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因此,唐晓燕女士是从狭义的马克思宗教批判来理解马克思宗教批判这一概念。
就上述列举的两篇探讨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文献而言,与其相类似的文献数量不少,受篇幅影响,此处不再一一呈现。此类文献的研究侧重点均有所不同,但这些文献或自觉或无意识地从时间维度出发,将马克思恩格斯二人某一时间段,尤其是马克思恩格斯前期的宗教理论,大体等同或者称作宗教批判。基于此,本文暂将此类从时间维度对于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理解的方式称作狭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
(二)广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
广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并非将马克思恩格斯某一时间段内的宗教理论定义为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而是一定程度上将二人的宗教批判等同于二人的宗教理论。如唐晓峰先生的《马克思主义宗教批判理论及其对当代无神论教育的启示》一文,唐晓峰先生在文中没对“马克思主义宗教批判理论”或“宗教批判”作出任何界定。这篇文章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呈现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如何看待神,第二部分探讨了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对科学无神论的启示。唐晓峰先生是将马克思主义宗教批判理论与马克思主义宗教理论或是与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划等号,即从整体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角度来理解马克思恩格斯的宗教批判,而非从狭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界定视角出发,将马恩早期处于宗教批判阶段时的宗教观视为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与唐晓峰先生类似,胡键先生在《马克思宗教批判的逻辑演进》中,从广义的宗教批判界定视角出发,阐释马克思的宗教理论。他以“宗教批判—阶级对立—政治国家批判—市民社会批判的逻辑演进过程”为基础,梳理了《<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神圣家族》《论犹太人问题》《<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德意志意识形态》和《资本论》第一卷中马克思对宗教问题的描述。胡键先生选取的经典原著部分,纵然从时间上来看,也仅涉及马克思前中期的文献,但其出发点并非是从狭义理解马克思宗教批判,即将马克思宗教批判限定在一个具体时间范围。胡健先生在文中界定的马克思宗教批判包含了直接批判宗教虚伪性的“宗教批判阶段”,也包含了从“宗教批判阶段”引申出去的“政治批判阶段”“阶级批判阶段”乃至“市民社会批判阶段”,后三个阶段明显超出了狭义的马克思宗教批判的概念范畴,因此,可以将胡健先生的这篇文章中对马克思宗教批判的理解方式,视为广义上的马克思宗教批判认识方式。
(三)问题提出
上述对狭义、广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研究成果的概括尚不全面,但由点见面,通过上文对目前学术界关于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理解方式的简介,并基于目前学术界对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研究成果,在此本文尝试作出如下判断:
首先,目前学术界对狭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有较为完善的研究成果,但对于广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提及不多,即使有从广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视角出发的文献,也是把广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当作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来同化处理,由此可见目前对广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研究较为薄弱。由此引出几个问题,是否需要对广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理解方式做出概念界定?对广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展开研究是否存在学术价值?
其次,目前学术界对于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这一概念的理解向度较为单一,事实上对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这一概念不应局限于单向度的角度来把握,而是应该结合马恩宗教观发展史的历时性视野,从双向度角度出发拓展与深化对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理解。
再次,随着2021年全国宗教工作会议的召开,对如何构建马克思主义宗教学学科的理论需求增加。重新梳理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这一基本概念,是否能对马克思主义宗教学的学科构建、话语体系建设提供帮助?对这个问题,也有着回答的必要。
二、狭义、广义宗教批判的合理性与立意反思
(一)狭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理解方式的合理性与立意反思
合理性:从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的发展史来看,将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的分阶段划分,有助于进一步细化与理解马克思恩格斯的宗教观。吕大吉先生、高师宁女士在《马克思主义宗教理论研究》一书中,将马克思恩格斯的宗教观划分为青年黑格尔派宗教批判时期、《德法年鉴》时期、《共产党宣言》时期、马克思主义思想体系创建时期和晚年时期一共五个阶段;曾传辉先生在他《论马克思宗教观的发展脉络》一文中,将马克思的宗教观划分为民主主义宗教观、唯物史观的宗教观与晚年对宗教观的补充。
除上述列举的学者之外,仍有其他学者做了将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分阶段划分的细致工作。对于马、恩宗教观的早期阶段,不同学者有不同的提法,如将其称作“青年黑格尔派宗教观批判时期”“《德法年鉴》时期”“民主主义宗教观时期”或是直接简称为“早期宗教观”,我们在此,把这一阶段简称为马、恩早期宗教观。而大部分学者对狭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界定,大体来说就是把马克思恩格斯早期宗教观等同于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其原因在于:马克思恩格斯在早期阶段,尚未创立唯物史观,所以对于宗教的批判仅批判宗教本身,而不是以宗教批判为基础来批判宗教背后的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如马克思在早年创作的《评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令》中,对宗教的本质分析到:“因为每种宗教都认为,它同其他各种特殊的、虚构的宗教的区别,正在于它的特殊本质,正是由于它有这种规定性,它才是真正的宗教。”此时马克思将宗教的本质定义为宗教自身蕴含的概念规定性。恩格斯在早年的《英国状况——评托马斯·卡莱尔的<过去和现在>》中对宗教本质揭示为:“宗教按它的本质来说就是抽掉人和大自然的整个内容,把它转给彼岸之神的幻影,然后彼岸之神大发慈悲,又反过来使人和大自然从它的丰富宝库中得到一点东西。”“我们要推翻卡莱尔描述的那种无神论,我们要把人因宗教而失去的内容归还给人;这内容不是神的内容,而是人的内容,整个归还过程就是唤起自我意识。”恩格斯剖析了宗教的本质,但止步于对宗教虚伪性的揭示,未进一步通过批判宗教来实现对资本主义经济基础的批判。早期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理论大都是揭示宗教的虚伪性、人为性,即通过上层建筑(宗教)来批判上层建筑(宗教),而非通过经济基础(资本主义私有制)来批判上层建筑(宗教),因此,部分学者将马克思恩格斯早期宗教观的理解为宗教批判。那么从这一角度来看,将马克思恩格斯早期宗教观理解为宗教批判无疑是合理的。
立意反思:首先,青年黑格尔派的宗教观,虽然在逻辑上仍属于对黑格尔思想的延续,其在世界观或者历史观上没有摆脱唯心主义,但是青年黑格尔派对宗教发起了猛烈的批判,揭示了宗教的虚伪性,因此可以将青年黑格尔派的宗教观定义为宗教批判。另一方面,部分学者也将马克思恩格斯早期的宗教观定义为宗教批判,即狭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与青年黑格尔派的宗教批判同为宗教批判,但学者研究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目的并非在于寻找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同青年黑格尔宗教批判的相同点,而在于揭示两者的不同点,因为只有厘清二者的不同点,才能帮助我们理解马、恩是如何在宗教观上逐渐摆脱青年黑格尔派的影响,才有助于我们明晰从青年黑格尔派宗教观到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的逻辑演进过程。因此,这是研习狭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意义之一;其次,与宗教批判阶段相对应的,不论是学者所划分的政治批判、经济批判,还是阶级批判、市民社会批判等等阶段的各种划分方式,均是对马、恩宗教观的一种分阶段的研究方法。不论从何种角度,将马、恩宗教观划分为多少阶段,都需要分析出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在不同阶段发生了何种转向、转向的内因,这一系列的研究有助于理解与构建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发展史乃至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发展史,这也是开展狭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研究的意义所在。
(二)广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理解方式的合理性与立意反思
合理性:与狭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不同,目前并无学者专门从广义角度论述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认同存在广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学者均是将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等同于马、恩宗教理论甚至马、恩宗教观来使用,因此我们需先探讨,是否存在广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
纵观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发展史,不同学者对马、恩宗教观的不同阶段均有各自的划分方法与依据,但是不同学者对早期马、恩宗教观的理解基本一致,即把早期马恩宗教观理解为“宗教批判阶段”的宗教观,即马、恩早期宗教观是直接批判宗教本身、揭示宗教虚伪性与人为性的宗教观。对比马、恩早期宗教观(宗教批判阶段宗教观),马克思恩格斯中年、晚年宗教观,或被称呼为政治批判阶段、经济批判阶段、文化批判阶段、社会批判阶段的宗教观,这些是否还是对宗教的批判?那么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还有两个问题需要回答:一,马恩为什么要批判宗教?二,为什么马恩终其一生对宗教的批判要分为那么多阶段?
对于厘清马恩为什么批判宗教这一问题,我们需要明白马恩批判宗教的落脚点在哪?对于马恩批判宗教落脚点在哪的问题,马克思在《1844年政治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就做了回答,即实现对人自我异化的扬弃,实现人的解放。宗教是人对自身的异化,要扬弃这个异化,需要加深对宗教的理解。因此,马恩二人才不断揭示宗教的本质、发展、根源、消亡等相关问题。第二,马恩二人为什么要分那么多不同的阶段来批判宗教。首先,在早期,也就是宗教观上的宗教批判阶段,或是狭义的宗教批判时期,马克思恩格斯通过揭示宗教的虚伪性、人为性来批判宗教,从而希望达到消解宗教异化的目的,但是马克思恩格斯发现,单纯的批判宗教本身,并不能彻底实现这一目标,于是二人开启了第二个阶段,即在批判宗教的基础之上,通过宗教批判来批判政治制度,但即使完成了政治批判,揭示了宗教背后的政治根源,马克思恩格斯发现仍然无法完成对宗教异化的消解。同理,马克思恩格斯的宗教观会在政治批判阶段之后继续补充、加入经济批判、文化批判乃至晚年的社会批判,因为马克思、恩格斯二人发现仅靠之前阶段的宗教观,不能完成对宗教彻底的批判,不能完成对宗教异化的消解。
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除了狭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即马恩早期宗教观,马恩其后的宗教理论是否是对宗教的批判呢?那么答案跃然于纸上:是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不论有多少阶段,二人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即实现对宗教自我异化的扬弃,实现对人的解放。马克思和恩格斯在批判宗教的过程中,发现了宗教问题的复杂性,继而不断丰富各自的宗教理论,不断完善各自的宗教批判观点。因此可以得出结论:即使马克思恩格斯中后期的宗教观,如宗教本质论、宗教根源论、宗教消亡论、工人政党的宗教对待论等等,这些理论或许不是直接揭示宗教的虚伪性、批判宗教,但是这些理论的落脚点仍然在于消解宗教的异化,所以马、恩终其一生的宗教理论,都属于广义上的宗教批判理论,即宗教批判。
立意反思:从广义角度理解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一方面有利于论证广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是否存在,进而完成一个概念是否存在的哲学推演,另一方面有助于通过对广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论证,理解与把握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的发展性、马克思主义的开放性。
对比狭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是对早期马、恩宗教观的考察,理解广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需要整体研习马、恩宗教观,梳理贯穿整个马、恩宗教观中的宗教批判的线索,在一致性的基础之上把握宗教批判理论的变化、发展过程,而在这整个过程中能更加直观的感受到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的发展性。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之所以是开放的、发展的,是因为马克思主义不是教条主义,而是方法论。马克思、恩格斯在回答宗教问题时,二人根据自身认识的发展,始终是就具体社会回答具体问题,绝不会从这个社会形态出发回答另一个社会形态的问题。具体社会形态始终是发展变化的,那么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同样也是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的考察、分析宗教问题。因此从广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角度出发理解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也有助于理解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所蕴含的开放性。
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之分的意义
回顾学术界对狭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研究成果,可以将其分为四个维度:区分青年黑格尔派宗教批判、对构建科学无神论的启示、与商品拜物教的关系、对早期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的探析。如王越芬女士区分了狭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与青年黑格尔派宗教批判的本质区别,突显狭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中的阶级性与实践性;陈国富先生从狭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出发,探讨宗教的本质、根源等属性,进而从这些理论中推寻出其与马克思恩格斯无神论思想的辨证关系;林贤明女士阐释了狭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思想与商品拜物教批判的内在统一性,对比分析了宗教与商品拜物教的相同属性,提出了如何限制商品拜物教影响、如何防范商品拜物教危机的理论;绝大部分研究狭义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学者,都把马、恩早期宗教观同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放在一起对比研究,这些研究有助于加深对早期马恩宗教观的理解。因此,从狭义角度理解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对于把握马、恩早期宗教观,辨析马、恩早期宗教观与青年黑格尔派宗教观的异同,加深对科学无神论的理解具有重要意义。
但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的意义不应仅限于此,正如上文所提到的,马克思恩格斯中期、晚期的宗教观,同样能被理解为宗教批判,即广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习近平总书记于2021年12月在全国宗教工作会议中的重要指示:“要培养一支思想政治坚定、坚持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学风优良、善于创新的宗教学研究队伍,加强马克思主义宗教学学科建设。”对于马克思主义宗教学的学科构建,需要符合普遍性原则,即构成该学科的相关理论基础需要与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的本质相一致,需要TL全局;同时作为马克思主义宗教学的研究对象需要具备整体性原则,通过对研究对象的整体辨思也更能彰显马克思恩格斯辩证法的发展脉络。通过对比狭义马、恩宗教批判和广义马、恩宗教批判的范围,可见,前者仅属于马、恩早期宗教思想的一部分,而后者则贯穿了马克思恩格斯的整个宗教理论的思想体系,那么广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则更能体现出一种连续性。因此从普遍性原则来看,广义的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并非限定于某一阶段或某一视角批判宗教,从整体性原则来看,广义宗教批判是对马克思恩格斯宗教观中批判宗教的理论的综合。具有连续性而非断续性的理论,则更能作为理论基础和话语模式为学科的构建提供理论支撑。因此,区分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从广义的视角理解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有助于从整体性、连续性的角度探析马克思恩格斯的宗教批判思想,而对马克思恩格斯宗教批判思想整体性、连续性的考察而形成的理论,能为构建马克思主义宗教学的学科性提供基础。从理论上区分两种马恩宗教批判,不仅为开掘和理解马、恩宗教批判提供了新的视域,还能为马克思主义宗教学的理论构建提供多维视角。
网络编辑:同心
来源:《科学与无神论》2023年第2期